在西藏捐款也可以找零？

在西藏的第二天，一早去了小昭寺參拜。跨過門檻，轉身走進內室，剛甫入，便看見一名衣衫襤褸的藏民在捐款箱裡抽走了五毫。而一名藏僧正正盤坐在他的正前方閉目頌經。那藏民拿好紙幣後，再拜拜藏僧便走了。

我當時不以為然，也沒有泛濫的正義感誤以為那藏民在偷錢，當時只是猜想這是寺廟施予的風俗。

然後我就繼續在內室裡站著冥想，感受藏僧口裡吐出的遠古韻調。五分鐘後，另一位藏民在我面前上演同一幕情景。但這次我看清了前因後果。在他從捐款箱裡抽出五毫之前，他先把一元投放入去。

捐款／奉獻也可以找零？是的，在西藏這裡是可以的，而且不旦在寺廟裡，街上化緣的藏僧也會找零。我不曾試過捐款時叫找零，所以也不清楚這是否僅限於藏民之間的風俗，要知道城裡／旅遊區裡的部分藏民很會坑錢。但即使這風俗只是藏民限定，我依然非常欣賞這慣例，沒有把慈善／捐獻當成要跑單的生意。

香港人應該是世上最常捐款的人，除了天災人禍的一次性捐款外，逢星期六免不了要買旗，偶爾還會遇到各式各樣的獎券。我們總會有過強制捐款，而這樣或多或少，也算是一種道德綁架。我不是說，募捐者的失望表情或熱情追問是故意的技倆，只是在香港沒有人會認為，因為沒有零錢而多捐的十數至數十元會影響你的生計，而且捐款是好事，多捐一些應該沒有所謂，不需要那麼計較。算是「多多益善」的另類解釋。

扯遠了，讓我們繼續談西藏。捐款可以找零，並不是反映藏民的吝嗇，反而是代表他們真的會不遺餘錢，搞定自己三餐溫飽，不論多少，餘下的錢都會悉數捐出。在西藏最有錢的不是政府，也沒有什麼藏版李嘉誠。在西藏最有錢的是寺廟。藏民除了生前會不斷奉獻外，死後也不會遺下大量財產予子女，只會留下房子和小量過渡生活費後，一切又會完全捐給寺廟，作最後的功德。我在好幾間寺廟裡，看見藏僧在點算高如一二歲小童的錢袋小山，而身後有數袋塞得滿滿的麻包袋。

在西藏究竟誰可以做藏僧（去擁有這大量財產），又是另一個值得談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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